2017年12月12日 星期二

漫談『禪淨之諍』

漫談『禪淨之諍』 虛雲老和尚說:「參禪與念佛,在初發心的人看來是兩件事;在久修的人看來是同一件事。---初入手與禪是二,及其成功,二而不二。」 「禪門」被歸類為「空宗」,「淨土門」被歸類為「有宗」。對我們「初學者」而言,「空」是「空」,「有」是「有」,「空與有」就像油水分明不相溶,也像是兩條不相交集的平行線。但是對「已發慧的久修者」而言,則是「空有不二」。 古德說:「方便有多門,歸元無二路。」明示不論「禪與淨」,只要一門深入,都能泯絕「空有」的隔礙,同歸法性海。永明禪師也說:「有禪有淨土,猶如戴角虎,現世為人師,來生作佛祖。」明示禪淨可以融和無礙。 所以會有「禪淨之諍」,在於「禪宗」講求頓悟本具「心性」,行持上會以「無念為宗」,如《六祖壇經》:「我此法門,從上已來,頓漸皆立無念為宗,無相為體,無住為本。」修習的下手處在於講求「放下執著」,相契「無念、無住、無相」的般若,由此頓悟本具佛性。「念佛法門」則是先強調「執持名號」來攝心,來生起「信願心」,並不以「見性成佛」為目的。前者致力放下,後者則一心「執持名號」。在行持上,兩者是完全相反的方向,前者致力於「離念無相」,後者則是「住心取境」;若是不明究裡,就會感到疑惑不解。 「禪宗」也會念佛,「淨宗」也會禪修。但是兩者所設立的修習方便,各有各的「主行」與「助行」。「學禪者」以「佛號」作為參禪的敲門磚,比如參「念佛者是誰?」參到一念不生,如痴如醉,名為「淨念」;由此淨念相續,參破無明,証「無念般若」。至於「禪者」是否發願往生佛國淨土,則是另一回事,不是每個「禪者」都會發願往生淨土。 「淨土宗」的念佛,是從佛號中生起「求生極樂的信願心」,是「以信代慧」的法門。深信如來是「真實語」者,深信過西方十萬億佛土,有世界名曰「極樂」,只要眾生至誠念佛求生必得如來接引往生。「以信代慧」對講求「離念無相」的「行者」來說,行持乃背逆而行。若不能明瞭「以信代慧」的殊勝處,就會在「行持要領」上起疑,乃至諍論。 念佛者在「往生的信念」相續,不雜世間妄念,名為「淨念」,由此「淨念」成就「往生定業」,不同於「禪宗」的「離念無相」為「淨念」。「禪觀」對「念佛者」來說,則是用來幫助「念佛者」歇下世間的染著的「助行」。比如「觀空性」是用來看破世間如夢如幻的本質,幫助放下世間情識的執著,令「念佛心」一心不亂,臨終往生上品。 不論禪淨,都貴在一門深入,但是信心不足的「中下」根器者,對自宗法門的信心,尚未堅定無惑前,在法門的行持上,就還未能「死盡偷心」,還會三心兩意。祖師為了頓落學人的「疑惑」,會對偷心不死的「學禪者」說:「佛這一字,我不喜聞」』、「老僧念佛一聲,要漱口三日。」無非在幫助學人截斷雜念葛藤,一門深入。這類話句名為「轉語」,是引導學人頓落雜念,趣向「無念」的一種啟發手段,並非禪師反對念佛。又如《六祖壇經》說:『東方人造罪,念佛求生西方;西方人如果造罪,要求生何國呢?』也是同樣道理。或如印光大師說:「念佛之人不可涉於禪家參究一路」,也是警示「念佛人」要死盡偷心,才能一心皈依彌陀,而非反對「參禪」。 「禪者」若尚未具備「禪淨雙融」的智慧,又不了解善知識的旁敲側擊的方便語,就直接譏謗「念佛者」著相求佛;「念佛者」尚不了「禪門」的「無念」殊勝,就批判「學禪者」不切實際,空腹高心,都會造下了「謗法」的過失,不可不慎。 禪淨在在修習的方便上,差別甚大,然而一旦歸入「實相」,就眾流歸海,泯絕差別。「實相」是「禪淨」的交集點。在修証上,「禪宗」是依於「無念」直取「諸法實相」;「念佛法門」一門深入,也能頓悟「是心是佛,是心作佛」之「實相」。一旦入於「實相」,則同歸大海,了無二味。 古德說:「藥無貴賤,愈病者良。法無優劣,契機則妙。」我們眾生的根機千差萬別,才會有千差萬別的應機「法門」,不宜有「優劣高下」差別。不論「禪淨密」,息下「法門」諍論,選擇適合自己的法門,最為緊要;就像生病投葯,要服下適合自己病症的葯物;若是不對症,珍貴葯材也會成了毒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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